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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候偷偷踮脚,或者把头髮竖得老高。为那零点零几和老师较劲儿。这次我可一点都没原谅自己,是多少就多少。 脸上长了几颗痘,用手挤了。妈呀,好痛,有一个快成脓包了。奶奶叫我敷点牙膏,我说烦。 到镜子边照照,摸了摸头髮,造了个型,用手干洗了下脸,把眉毛、嘴、鼻子皱到一起,再舒展开,然后哼哼两声,抖了抖肩,把这些装酷的程序做完。看看还算“不污染市容”,就准备出门,到镇上去取爸妈寄回的钱。 还有一个任务,就是去看看闷墩儿。那小子昨天从广东回来了,说有好东东等着我去分享,至于什么好东东他在电话里也不说,只说是我没有见过的。几年不见,神秘兮兮的。 老爸前几天打电话回来,说他们今年过年又不回来了,寄了三千块钱。 无所谓,从痛哭流涕,到默默流泪,再到逐渐麻木,都习惯了。电视里正播脑白金的gg:“今年过节不收礼,收礼还收脑白金。”我改了一下:“今年过节爸妈不回家,家里还是我当家啊。”不过声音有点走调,不知是变声后期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的,反正特难听,像哭,我切。 远处传来阵阵鞭炮声,那是在外打工挣了钱的人回家挂祖坟放的。这是我们村里的人在外挣了大钱之后进行的gg宣传。 老爸在那头交代,一千二百块是我下期的书学费,三百块是我开学第一个月的生活费,三百块是我和奶奶过年买衣服的钱,还给我发了五十块压岁钱,让我把余下的交给奶奶,买来年的肥料和小猪。 交代完这些后,老爸在电话那边强调说:“你娃给我小心点,钱别乱花,抓紧学习,不准抽菸、不准上网……(不准这样不准那样地说了一大堆,就差说不准泡妞了)不然老子回来收拾你。”话里透露出父亲大人的威严和得意劲。 我想笑,想到了一个不太恰当的词:不劳而获。多年不回家,平空收穫了这么大个极品儿子,谁不乐得晕晃晃、屁癫癫。我口里应着嗯,嗯,好久不回一句话。 一般儿子在老子训话时都这样,看起来挺老实。这样做有两大好处,一是满足了老子高高在上的虚荣心,二是保证了小子口袋里的“源头活水”。 其实真正的情形完全是另外一码事,人们都说父亲与儿子是两头牛,都长了犄角,天性爱斗,总想自己是赢家,所以父亲总是看不惯儿子这样那样,儿子打心眼里从没有真正瞧得起过父亲。等看得惯的时候,父亲已入了土,儿子已像当年的父亲一样,老了,再次被自己的儿子瞧不起。人啊,有时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