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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脚。可是,面对眼前法律意义上的坏人——我们的同学浪哥的时候,大家竟然恨不起来,不但恨不起来,反而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。 甚至还有的同学小声咒骂李麻子,怨他没有把钱好好藏着,怨他没有把防盗设施搞好,否则,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,那么,浪哥也就不会被抓走了。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呢,是不是我们的法律意识淡薄而看见坏人不恨?是不是我们的情感判断出了问题而不能正确明辨是非?或者是因为浪哥和我们绝大多数同学一样,都是一个父母在千里之外打工的空巢儿,一个被贫穷和落后抢去了父母关爱的留守少年,一个被金钱与欲望夺去了家庭温暖的留守少年?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,只见校门外又起了一阵骚动,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,一声“我的浪儿啊”的伤心唿喊传来。一个满头白髮,一脸皱纹,背驼得很厉害的老农走了进来。 他挽着一只裤腿,脚上满是黄泥。看得出,他是从庄稼地里出来的。原来他是一大早接到学校通知之后闻讯赶来的浪哥的爷爷。 浪哥的奶奶死得早,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门打工,家里就只有他和爷爷两个。爷孙俩相依为命,共同支撑起一个空巢之家。 浪哥的父母进的厂效益不是太好,寄回的钱很少。爷爷七十多岁了,还种着庄稼。家里的钱不宽裕,浪哥读书要书学费、生活费,父母寄来的钱不够,爷爷就在农闲的时候打草鞋、织斗笠、搓牛绳,然后拿到场上去卖,把卖得的钱给了浪哥,让他打零用。 爷爷常说,孩子在外没有零用钱可不行啊,看见别人吃点什么也想吃点,万一有个头痛脑热也得花点钱;孩子不能大手大脚,但也不能过于卡紧了。这钱啊,该用的时候还得用,过于把钱卡紧了,孩子就会在外面习贱德行,搞不好就会小偷小摸,害了他一辈子。 浪哥经常在寝室里念叨他爷爷如何好,如何用这些道理教育他,可是,为什么他会一时煳涂,犯下这国法难容之事? 爷爷迈着沉重的步子朝戴着手铐的浪哥走去,双手颤抖…… 这时,我在围观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,她是梅。她在我对面的人群里,努力朝我这边望,她的注意力没在浪哥身上,而在我。她看看浪哥,又看看我,眼睛似乎要告诉我什么。我沖她点点头,然后目视一下浪哥,再摇摇头,表示我一定不会像浪哥那样的,请她放心好了。她心领神会地点点头,然后离开了人群。 后来我发觉,其实,从我进入河阳中学读高中的第一天起,梅就一直在暗中关心着我,只是她的这种关心大多是一种眼神或是一些看似漫不经心的话,让人不易察觉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