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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面泛起浪花,水下显然有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在挣扎。 青铜简直想一头朝那浪花处扑过去。 一会儿,青铜看到了一只野鸭:它的脑袋与翅膀都已被网子所缠绕,正在竭力地挣扎着。 他好像认识它:它就是那只公鸭。 公鸭的力量似乎还未消耗掉,它在见到天空时,居然勐烈地拍着翅膀,将网子带向了天空。 青铜一见,勐扑过去,将网子重又按回水中。他不敢收网,而将网压在腹部。他感觉到水中有什么东西挣扎。他心里很难过,他想哭。但他还是死死将网子压在了水中,直到觉得水中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。 那些野鸭并未远走,而是盘旋于天空,不住地哀鸣着。 青铜将网子从水中收上来时,那只公鸭已经死了。这是一只十分漂亮的公鸭,脖子上有一圈亮毛,眼珠如一粒油亮的黑豆,嘴巴闪动着牛角般的光泽,羽毛丰满,那只黄金脚,干净鲜亮。 青铜望着它,心酸熘熘的。 天上的野鸭终于远去。 青铜激动地背着渔网,跑出了芦苇盪。 他从河边走过时,有几个人看到了他,问:“你网子里有个什么?” 青铜得意地将网张开,让人家看清了那是一只好大好肥的野鸭。他朝问他的人笑笑,然后,旋风一般跑回家中。 天已接近傍晚,家中空无一人。奶奶还在外面挖野菜,葵花还没有放学,爸爸和妈妈在田里干活还没有收工。青铜抓着那只沉甸甸的野鸭看了看,决定要给全家一个惊喜。他将鸭毛拔下,用一张荷叶包好(鸭毛可以卖钱),放在草垛底下,然后拿了刀、切板与一只瓦盆来到河边。他将野鸭开肠剖肚地收拾干净后,剁成块放入瓦盆。 他将瓦盆中的野鸭肉倒入一口锅中,放了半锅水,然后他在灶膛里点起火来。他要在全家人回家之前,煮出一锅鲜美的鸭汤来。 第一个回到家中的是葵花。 这些日子,大麦地的孩子,一个个都变得嗅觉灵敏。她还未进家门,就远远地闻到了一股让人嘴馋的气味。那气味分明是从她家的厨房里飘出来的。她抬头看了一眼烟囱——烟囱还在冒烟。她嗅了嗅鼻子,快速奔回家中。 那时,青铜还在烧火,脸被火烘得红通通的。 《三月蝗》4(3) 葵花跑进厨房:“哥,你烧什么好吃的?”说完,就去揭锅盖,一股白色的热气,立即使她眼前变得一片模煳。过了好一会,她才看清锅。 锅里咕嘟咕嘟沸腾着,鲜气扑鼻。 青铜走过来,先盛了一碗汤给葵花:“喝吧喝吧,我打到了一只野鸭,肉还没烂呢,你就先喝汤吧!” “真的?”葵花的眼睛闪闪发亮。 “喝吧。”青铜用嘴吹了吹碗中的汤。 葵花端起碗,使劲用鼻子嗅了嗅,说:“我要等奶奶他们一起回来喝。” “喝吧,有的是汤。”青铜劝道。 “我喝了?” “喝吧!” 葵花小口尝了一口,一吐舌头:“呀呀呀,都快把我舌头鲜掉了!”她看了一眼青铜,也不顾那汤烫不烫,抱着碗,便一口接一口地喝起来。 青铜看着已经瘦了一圈的葵花,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。听着妹妹咕嘟咕嘟的喝汤声,他心里不住地说着:喝吧,喝吧,喝完了,哥哥再给你盛一碗! 不知是眼泪还是锅里的腾腾热气飘动,他有点看不清葵花了…… 《三月蝗》5(1) 第二天中午,嘎鱼父子俩突然出现在了青铜家门口。嘎鱼的爸爸冷着一张脸,嘎鱼的眼中则含着蔑视与挑衅的意思。 青铜的爸爸不清楚嘎鱼父子的来意,一边让他们到屋里去坐,一边问道:“有什么事吗?” 嘎鱼父子都不作答。嘎鱼抱着胳膊,扭着脖子,撅着嘴。 青铜的爸爸问嘎鱼:“我们家青铜跟你打架啦?” 嘎鱼在鼻子里哼了一声。 青铜的爸爸又对嘎鱼的爸爸说:“有什么事吗?” 嘎鱼的爸爸说:“有什么事,你们家人还不知道?” 嘎鱼看了一眼正在写字的青铜与葵花,跟着说:“有什么事,你们家人还不知道?” 青铜的爸爸搓了搓手:“有什么事,就说!我们真的不知道。” 嘎鱼的爸爸眼睛一眯:“真不知道?” 青铜的爸爸说:“真不知道。” 嘎鱼的爸爸把身子扭向外面,冷冷地问:“鸭子好吃吗?” 嘎鱼从爸爸的背后跳出来:“鸭子好吃吗?”说完了,看着青铜与葵花。 青铜的爸爸笑了:“噢,你们说的是那只野鸭?” 嘎鱼的爸爸讥讽地一撇嘴:“野鸭?” 青铜的爸爸说:“是只野鸭。” 嘎鱼的爸爸笑了,笑得很古怪。 嘎鱼见爸爸笑,也笑,笑得也很古怪。 青铜的爸爸问:“你们爷儿俩,这是什么意思?” 嘎鱼的爸爸说:“什么意思,你心里不清楚?” 嘎鱼一旁帮腔:“不清楚?”帮完腔,又斜着眼看着青铜和葵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