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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戏中人 (第2/2页)
察君义正辞严:“你以人命为草,肆意践踏,难以恕饶。” 人止曲终,台上伶人作揖辞谢。 纪晏书悠悠道:“若是棠溪郎君,第四折应该如何写?是不察君斩杀甘棠君,还是不察君放了甘棠君?” 棠溪昭的手一顿,还是端起了案上的湖田窑影青瓷茶盏。 他自然明白纪娘子意有所指。 呷了口茶,放下茶盏,眉宇舒展地看向纪晏书。 “若纪娘子是不察君,那你当如何待之?” 纪晏书平声:“若是我,当以正法典。” 棠溪昭脸色微变,“如果若纪娘子是甘棠君,经历万般哀苦事,负屈衔冤,投告无门,你当如何?” “法将你视作草芥,任意践踏,险些丢命,你又当如何?” 这话问的纪晏书一怔。 人们说,死囚牢里,没有含冤负屈之人。 那她呢? 那些自诩为清官察吏的,肚肠阁里想的却是金银财宝。 案情明明误出误入,却对她千般锻炼,凌迟碎剐的罪轻易给她定下,让她诬伏莫伸。 如果她是棠溪昭,会走向和他一样的道路吗? 思往事,易成伤,纪晏书敛去眼眸中的凄哀。 “我不是甘棠君,也不是你燕辞归,我不会把人命当作复仇的工具。” “你将设下少女失踪案,害死雪儿,你与惠洪之流有何区别?未遮山公子。” 棠溪昭眉毛轻扬,并不畏惧,“纪娘子胆大如天,竟然敢只身前来,只为揭穿我。我是未遮山、燕辞归又如何,可你没有证据,如何办我?” 纪晏书回道:“我是奈何不了你,可我攥着你的把柄,他人虽然死了,却将把柄给了我。” 是惠洪和尚? 棠溪昭轻声一笑:“你仍然奈何不了我。” “那他呢。” 棠溪昭眸色微惊,却见纪晏书起身,来到窗子前推开。 “你的好兄弟,李持安!” 棠溪昭走近窗前,看到对面的夜叉棚有探事司的察子。 每有探事司的察子、逻卒出动,李持安必然在现场。 “纪娘子,你威胁不了我。” 纪晏书轻蔑道:“李持安是对棠溪郎君有情,可人情是世界上最轻、最微不足道的东西。” “一旦事情暴露,他知道了,依他那正义凛然的性子,必定以法证道,以剑诛邪。” 棠溪昭抓窗户的手恼得一紧,骨节明显,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,口中语声仍然平静。 “他诛不诛杀在下另当别论,倒是纪娘子所求,在下可满足你。” “我只想活着,郎君应该会满足奴家的罢。” 棠溪昭颔首,“好。” 纪晏书作势轻舒了口气,“得郎君一诺倒是比得千金难。” 棠溪昭伸手道:“证据呢?给我。” “保命的东西,奴家并不带身上,还需要郎君改日来取。” 棠溪昭横眉怒目:“你耍我。” 纪晏书淡声道:“奴家小命都攥在郎君手上,奴家岂敢。” 棠溪昭一把扣住纪晏书的肩头,言语威胁:“女子最爱扯谎,我怎知你是不是扯谎话来骗人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