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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宿世惊回入宫前 (第3/3页)
主这绣工,倒像是苏州的针法。\"记忆里宝鹊捧着绣帕的谄笑近在耳畔,安陵容猛地将绣绷扣在案上。 檀木桌角的裂纹硌得掌心生疼,那尖锐的痛感让她皱眉,却不及前世被华妃当众扯破衣裳羞辱时的万分之一。 她明白在宫廷中,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和危险,而家族的存在可能会成为她被攻击的弱点,也可能是她反击的武器。 小桃看到她神情不对,问道:“小姐,您怎么了?”安陵容说:“小桃,宫廷险恶,咱们家又这般情况,我真怕一步走错,连累了家人。” 她伸手拨亮灯芯,火光“噗”地一下跃上妆台菱花镜,那明亮的光线晃了她的眼,照见藏在荷包夹层的小瓷瓶。 瓶身绘着并蒂莲的暗纹,细腻的纹路触感若有若无,里头装的却是用七里香与龙脑调制的香露——这配方原是颂芝用来固宠的秘方,如今倒要借它叩开紫禁城的门。 她想着,这香露或许能让她在众多秀女中脱颖而出,可一旦进入宫廷,她又该如何利用家族和宫廷的关系,在这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下去。 小桃好奇地问:“小姐,这是什么呀?”安陵容说:“这是个秘方,或许能让我在选秀中引起注意,只要我在宫里站稳脚跟,才能护着咱们家。” 安陵容从痛苦的回忆中稍稍回神,便听到窗外秋蝉突然噤了声。 寂静突然降临,让她有些心慌。 安陵容拈起绣针的手悬在半空,针尖映出她眼底跳动的幽火。 前世的针线篓里总躺着剪碎的绣样,那些被齐妃撕烂的绢帕、被祺嫔泼上茶水的锦缎,最终都化作长街雪地里浸血的指甲。 而今夜银针穿梭的轨迹里,每一道转折都是淬毒的算计。 思绪被拉回现实,这时,\"老爷! 这账目分明是您盖的官印!\"墙外陡然炸响的怒吼惊得绣针斜刺进指腹,尖锐的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,安陵容看着血珠在月白缎面上绽开,恍惚间又见冷宫梁上悬着的三尺白绫。 那声\"账目\"像把冰锥直刺后颈——前世安比槐贪墨军饷的罪证,不正是在这个雨夜埋下的祸根? 她扑到窗前,看见七八个黑影举着火把将父亲逼到墙角,火把的光亮在夜中闪烁,将人影拉长。 安比槐的官帽歪斜着,露出鬓角新添的伤口,那伤口渗着血,腰间玉佩在推搡中裂成两半。 为首的刀疤脸抬脚碾碎玉片,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溅起的碎渣里泛着母亲嫁妆特有的芙蓉紫,那美丽的颜色却显得如此凄凉。\"三日之内还不上钱,就拿安大小姐抵给百花楼!\"狞笑混着更鼓声撞进耳膜,那狰狞的声音让安陵容攥着窗棂的指节泛出青白。 她惊恐地意识到,家族的这场祸事如果不解决,她在宫廷中也无法安心,家族的命运和她在宫廷中的前途紧紧相连。 她转身对母亲说:“娘,这可如何是好,父亲若还不上钱,女儿的选秀也会受影响,咱们家就全完了。”母亲哭着说:“容儿,娘也不知该怎么办,都怪你父亲糊涂啊。” 前世她入宫后听闻母亲被继母逼着吞金,原来这场祸事早在选秀前夜就已埋下引线。 雨丝突然密集起来,打湿了晾在廊下的选秀衣裳,雨滴打在衣裳上的声音沙沙作响。 安陵容盯着那件芽绿色缠枝莲纹宫装,前襟缀着的珍珠在闪电里泛着死鱼眼般的惨白,那惨白的光让她心寒。 这些珠子是母亲典当了最后一件头面换的,此刻却像极了景仁宫地砖缝里滚落的东珠。 香囊从颤抖的指间滑落,“啪嗒”一声落在地上,合欢花浸在漏进来的雨水中渐渐晕开。 安陵容弯腰去捡时,瞥见铜镜里自己扭曲的倒影——十六岁的少女匍匐在地,鬓发散乱的模样竟与前世跪在长街求饶时重叠在一起。 惊雷劈开云层时,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她突然嗅到一丝熟悉的沉水香。 这味道曾萦绕在甄府大小姐的裙裾间,在她前世的噩梦里化作无数带刺的藤蔓。 雨幕深处隐约传来马车轱辘声,那沉闷的声音由远及近,青帷小轿的轮廓在闪电中一闪而逝,轿帘翻飞间露出半幅绣着夕颜花的袖口。 小桃在一旁说:“小姐,是不是甄府的人来了?”安陵容说:“嗯,不管怎样,我都要想办法在这宫廷和家族的乱局中找到出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