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年1月1日上午 广东宝安 罗湖口岸检查站 (第2/2页)

队里穿来穿去，打打闹闹，女人们则一边呵斥着孩子，一边还忙着把翻得乱糟糟的东西重新塞回箱子里，四面透风的大棚里和走廊上人声鼎沸，乱作一团。

    与拖家带口、衣着臃肿的众人相比，一位三十五岁上下的男子显得与众不同。他孤身一人，行李简单，穿着很普通的夹克衫，眉宇间没露出一丝不耐烦，一声不吭地站在队伍里，右手里提着只不算大的手提箱，左手拿着证件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排到窗口，他满面笑容地递进他的身份证和回乡介绍信。

    小窗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民警。年轻的女民警冷冷地瞟了他一眼，翻看着填写好的介绍信，嘴里生硬地问道：“你叫莫正恒？”

    “是” 男子答道。

    “什么职业？”

    “商人”

    “去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回乡”

    “我是问你去什么地方？”女民警不耐烦地提高嗓门。

    “去广州。”

    “去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去省土畜产进出口公司谈生意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生意？”

    “猪鬃出口。”

    女民警盯着他的脸，反复与那张写着莫正恒名字的回乡证上的照片比对着，狐疑地问：“这是你吗？”

    莫正恒带着点港商常有的讨好神态解释：“照片是前些年拍的，又穿着西装，显得年轻。这几年生意不好做，有点显老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这么多废话！”女民警“啪”的把证件扔给旁边少许年长的男民警，“你看看，是他本人吗？”

    男民警拿起翻看了一下，微微点点头，问：“带什么行李了么？”

    “一个手提箱”

    “请配合检查一下”男民警语气坚定，却显得有礼貌得多，“从左手边的门进来。”

    箱子里除了换洗衣物，只有两盒糕点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是在荣华公司买的蛋黄酥，送给广州的朋友的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别的行李了？”

    “没有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，你可以走了。”男民警合上手提箱，将证件还给他。

    莫正恒微微一躬身，说了声“谢谢阿sir”，便锁好箱子，提起走向出口。

    男民警尾随送他出门，抬头看了一眼出口，不经意地向莫正恒的背影扬了扬下巴，见两个年轻人会意跟随莫正恒而去，他才回身走进办公室，拿起电话。

    “陈处长，我在罗湖检查站，客人刚刚进关，用莫正恒的化名。莫之英的莫，正确的正，永恒的恒。”

    电话那头说“你确认是他吗？几个人？”

    “确认！处长，他一个人，带一只手提箱，里面只有两盒糕点和换洗衣物，没有异常。”

    “盯住他，看他与谁联系去什么地方，但一定别让他察觉，他很有可能来广州。”

    “是！”

    “你跟他照过面吗？”

    “照过面”

    “那你就别跟了，派你科里的其他人轮换盯住，注意，千万别让他发现。如果他要来广州，你马上告诉我，我派两组人在广州站把你们换下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，我刚才已经派两个人跟上去了。”

    男民警放下电话，把大盖帽放在桌上，套上一件长风衣，边扣扣子，边回头对女民警说道：“小刘，任务完成得不错，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女民警回头一笑：“冯科长，回厅里啊？你都在我们这儿守了快一个月了，还不跟站里同志们聚个餐再走？”

    冯春风笑了笑“下次吧，有任务在身。”

    “冯科长再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