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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盗的下场大多不妙。黑鬍子死于一场混战。他被一个苏格兰水手砍了一刀。他称赞说:「这一刀砍得不错!」苏格兰水手说:「下一刀会更好!」这一刀把黑鬍子的头砍了下来。这颗头颅先是被英格兰士兵挂在桅杆上向众海盗示威。后来,黑鬍子的头盖骨用银浇铸为酒器。酒馆藉此招揽生意。那些与他有仇的人不惜花大价钱用他的头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杯。 还有个北欧海盗,死得更为壮烈,超过《勇敢的心》里的华莱士。他大约叫施托贝克。他和手下的七十二名海盗被抓获了。在行刑前,施托贝克展现了老大风范,为手下请命。他对官员说:「我怜悯他们的早死。如果我的头颅被斩下后,我还能围着他们转一圈,就请赦免他们。」官员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,大笑应允。然而,在刽子手一刀斩下施托贝克的头颅后,他居然从血泊里爬起来,开始奔跑。刽子手见势不妙,伸脚将他绊倒。 这是何等强韧的生命力啊。读到这里,我为自己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很是惭愧,马上出了一身汗,病好了三分。生病了,就应该读这样充满血性和欲望的书。它真是有益身心呢,其药效不亚于一锅姜汤或者两大瓶青霉素。 我觉得有点冷 树欲静而风不止, 子欲养而亲不待。 ——西汉·韩婴《韩诗外传》 (一) 前天,妈妈打电话来,说奶奶病危,要我把工作交接妥当,做好奔丧的准备。 奶奶在离我一百三十里的小城的一家医院里躺着,度过她生命中最后的时光。自从脑出血半身不遂以来,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四年,耗尽了力量。半个月前,我回家看她,她木然不动,我把手放到她手心里,她没有去握。 今天,妈妈又打电话来,说有点好转,暂时不必回去。 记得四年前,奶奶刚得病。我回家看她,她躺在床上笑,看起来却像哭。得半身不遂的病都是这样子的,哭笑不分。突然,我闻到一股恶臭。她从被窝里掏出个粪球儿,粘在食指上,冲着我像旗帜一样挥来挥去。 当时,家人都出去了,我一个人在家。 我镇定自己,屏住鼻子的唿吸,只用嘴巴喘气。我擦干净了她手上的便便,翻过她的身体,把褥子抽出来,用毛巾给她擦拭下身的秽物。她显然很不好意思,嘴里呜呜呜地嚷着,用手使劲地推我。那手很有力量。我被她推得几乎无法工作,便说:「没事的,我小时候你不也是这么给我擦屁股吗?你要听话!」她的手放松了,也不再嚷嚷。 因为实在太臭,好不容易忙完,我冲到卫生间去,干呕了一会儿,又洗净了手上的便便。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满脸是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