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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、相濡以沫的再婚(四) (第1/3页)
她未曾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刻出现。那一刻,她的眼眸中闪过了复杂的情绪——意外、惊喜、愧疚与委屈交织在一起。 她轻声问道:“你来了?” 我轻轻点头:“我来了。” 然而,随后的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丝尴尬,我们仿佛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话题,只能默默相视。 人心真是奇妙,当朝思暮想的人真的出现在眼前时,那份熟悉感却似乎被一种莫名的陌生所取代。 我缓缓走到她的病床边,拿起汤匙,舀起一勺温热的鸡汤,小心翼翼地递到她的唇边。然而,她却轻轻地将头转向一侧,背对着我。 我注意到,她娇弱的身躯在被子里微微颤抖,那是一种极力抑制哭泣时的特有姿态。我知道,她在无声地哭泣。 望着她颤抖的背影,我的心也不由得揪紧。为了不让她感到更加难堪,我轻轻地站起身,默默地退出了病房。 我来到了值班医生的办公室,想要了解更多关于朱清婉的病情,希望能为她做些什么。 医生好奇地看我一眼,又埋下头书写病志。 “你是她什么人?” 我说:“朋友。” 他说:“涉及病人隐私,我不能告诉你。” 我忙改口说:“我是她未婚夫。” 医生再次抬起头,用谴责的语气说:“你和她感情怎么样?”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,没想到医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。 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,仿佛要看透我真实身份。 看到我眼中的关切,他说:“病人长期感情焦虑造成内分泌紊乱,现在的主要症状是甲状腺功能减退。” “甲减?严重吗?” 他质问我:“她刚入院时呈水肿昏迷状态,你说严不严重。” 我歉意地点点头。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,我把她想象成了一个负心人。 我把自己受到的煎熬全部迁怒于她,没想到她比我承受了更多。 我回到病房,她听到声响,把头埋在被子里。 我又坐到床边,将手伸进被子里,摸索着牵住她冰凉的小手。 她忽然掀开被子,一头扑进我的怀里,嘤嘤咛咛地哭了起来。 那一晚我没有走,我百般乞求,她才勉强喝了几口鸡汤。 然后我搜肠刮肚地找出来一些笑话讲给她听,她终于笑了出来。 最后她扯着我的手进入了梦乡。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 ,借着透进来的微弱灯光,看着她略显苍白浮肿的面庞,心中五味杂陈,再也抑制不住对她的怜爱。 泪水在我的脸上肆意泛滥。 就这样一连几日,白天我在单位上班,晚上我去医院陪她。 李阿姨和我达成了某种默契,一到到我下班时间,她就主动离开医院回家。 也许是心情转好,朱清婉气色渐渐恢复,病情也明显改善,可以出院回家了。 我正在开会,她发来短信:我今天出院,妈妈来接我,一切安好,勿念。 我放下手机,向正在讲话的王雁书举手请假。 她竟然心领神会,吩咐我们主任:“小关家里有点急事,你派一台车送他。” 于是我堂而皇之地坐着公车去医院接她。 恰好在医院门口碰到她和她的父母。 朱江绷着脸,一句话也没说,拉着李阿姨进了组织部的小车扬长而去。 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让步,女儿的一场大病动摇了他的固执。 我不在意他怎么想,我的眼里有她就足矣。 我把她扶进车里,她目光一时一刻也没离开我。 只说了一句:“回我自己家。” 我把她送上楼,她发疯似地抱紧我,踮着脚吻住我,把所有积攒的情绪都投入到这一个长吻里。 然后,她喘息着对我说:“我们结婚吧。” 我说:“可以吗?” 她说:“再这样我就活不下去了。” 在王雁书办公室里,她用欣慰和鼓励的眼神看着我,感慨着说:“真没想到你们俩个这么苦。清婉的唯一次恋爱就差不点丢掉半条性命。” 我疑惑地看着她。 她说:“清婉的第一次婚姻就是一场门户婚姻,是双方家长造成的一场悲剧,两人根本就没有感情。” 我说:“我没听她说起过。” 她说:“那是一场噩梦,换做我,我也不愿提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