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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九、天人永隔的爱人(十一) (第2/3页)
看到我一个大男人痛哭流涕,在场的人无不动容。张芳芳也是自离婚以来第一次对我表现得如此宽容,她用眼神安慰我,自己却早已哭成了泪人。 这就是清婉,她能将一个敌视和排斥她的人感化成挚友。 手术室门被打开的那一刻,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一辆NIcU转运车被推了出来。 护士问道:“谁是病人家属?” 我踉跄地上前一步,沙哑地回答:“我是。” \"产妇刚刚经历了剖宫产,顺利娩出了一个29周的早产女婴。宝宝出生后生命体征平稳,暂时不需要特殊抢救,马上转送到NIcU进行观察。稍后会有专人带家属去NIcU探视宝宝,并详细讲解后续的护理计划。\" 保温箱里,各种管子与襁褓中的宝宝相连,我几乎看不到女儿的模样。我急切地问道:“大人怎么样了?” 护士亲切地回答:“分娩已经结束,呼吸科大夫正在介入,具体情况稍后告知。”这句含糊不清的回答再次让我紧张起来,女儿暂时平安的喜悦瞬间消失无踪。 我走到手术室旁,将身体贴在门上,耳畔仿佛回响起清婉曾经为我弹奏的《六月船歌》。于是,我用自己沙哑的嗓音轻轻地哼了起来,多么希望清婉能听到,能唤醒她的求生欲,让她咬牙坚持活下来,一起看着我们的女儿渐渐长大。 不知过了多久,手术室的门终于缓缓打开,杨芮宁先走了出来。她摘下浸满汗水的口罩和头罩,疲惫地看了我一眼,问道:“刚才是你在哼曲子吗?” 我以为自己干扰了她的工作,歉意地点了点头。她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,虚弱地说:“真是奇迹,本来病人已经停止了心跳,但你哼的曲子传进来后,她的心脏竟然顽强地恢复了跳动。” 还用说得更直白吗?我的清婉挺过来了!我深深地向杨芮宁鞠了一躬,喜悦如潮水般汹涌而出,冲遍我周身的每一个毛孔。 “病人马上要送往IcU,请家属让开。”她又恢复了冷冰冰的口气。 清婉母女俩暂时平安的消息并没有涤清我的愁绪,我伫立在医院的天台上。 恼人的夜风吹在我的两腮上,比林蕈打在我脸上的耳光还要发痛。 看着满天星斗,我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。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,我回头望去,张晓东带着司机小项跟了上来。 他将一件呢子大衣披在我的肩头:“宏军,你肩头的担子很重。谁也无法预知未来,幸运和不幸不知哪个会不期而至。” 我点点头,向他伸出手:“有烟吗?给我来一支。” 他没有吸烟的嗜好,于是转身吩咐小项:“去给他买一条中华。” 小项领命而去,我和他都陷入了沉默。 等拿到香烟,我立即点燃了一支,结果被呛得连咳了几声。点第二根时,我已经可以很自如地把烟气吸进肺里再呼出来。 张晓东吩咐小项找个酒店休息,自己则留下来陪伴我。 我说:“你也去休息吧,我不会从这跳下去。” 他沉吟不语,等我准备吸第三支烟时,他终于开口制止:“你不要命了!” 我惨然一笑,说道:“我这条烂命,死不足惜。一个人若是差点失去爱人,又被朋友背叛,甚至遭敌人戏弄,活着也不过如同行尸走肉。” 他显然理解了我话中的深意,语重心长地说:“宏军,你今年也三十了吧?都说三十而立,应当成熟地看待周遭的人和事。但你依旧如此冲动,虽然一时痛快了,却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无尽的烦恼和伤害。” 见我沉默不语,他继续说道:“冲动使你偏听偏信,一叶障目,导致你听风就是雨,最终走上偏执的道路,开始怀疑并否定一切。说实话,我不在乎你是否对我有所误解,但我不愿看到你失去那些真正关心爱护你的朋友,更不愿看到你深深伤害林蕈。” 我猛然转身,质问他:“难道章伟堂说的都是假话?” 他叹了口气,回答道:“很多事情并不能简单地用真与假来衡量。因为立场和角度的不同,